2008年6月20日星期五

遇到Joe

来中大是被Joe所感召。知其是华人传播学界一泰斗级人物,此前只恨无缘与之相谈。虽然发狠修了他一门课,胆战心惊过了一个学期。所幸结果不错。想来这样的人物,对学生倒体恤的很。知道我们并非研究型的学生,便另做了要求,只要尽力而为,就会加以鼓励。

此前和师妹也聊过,什么样的人才是令我们所敬服的。意见一致,头脑要无比清醒,洞察力要好,非常智慧,并无半点架子,再加上随心所欲不逾矩。我们俩一合计,这样的人,却是少有。不过在我看来Joe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人物了。让我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就当自己是尘埃好了。每次鼓足勇气在课堂上发言,我都语无伦次,言不尽意,十足十像个傻冒。想跟他说几句话,却居然总是辞穷。差不多总是落荒而逃作了收场。

然后昨天,我去旁听了一个关于互联网研究的午餐会,听大陆学者王小东一番言论。听到1/3,Joe走进屋里,正坐我对面,他冲我点头微笑,我受宠若惊。

接下来跑个题,记个笔记先:
王小东的观点倒是另辟蹊径,却有一些哗众取宠的嫌疑。也不知是如何对数据进行收集和分析的。故事里有民族主义且不失理性的80后青年,有在此次地震中的惨败的自由主义者们,有左派有右派,有社会达尔文主义,有经典达尔文主义。网络在这个故事里,是呈现“主义”和“主义交锋”的阵地。演讲者的思路跳跃行进,我的脑子又不太好使,所以大体就塞了一堆关键词。只是奇怪为什么王似乎对自由主义者并无一句好话,且努力为民族主义青年辩护。后来一搜索,明白了,王是网络上相当活跃的民族主义者。

只记得,王的理论基础,按他自个说的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然后杰克说,其实你表达的意思是经典达尔文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就是后来希特勒搞得种族大灭绝那一套,王赶忙称是。王用了一个生物学概念selective pressure,他说网络恰好是提供了一个生物多样性的平台,使得各种声音都有了生存的空间,网络上的各个团体和聚集,就类似于春秋战国时的群雄割据。这就像一个社会的原初态,规则在这里被重新简化。大概由于这种选择压存在于中国的网络之上,中国网民的活跃性不会被压制也很难被压制。另一方面,网络技术并非完全匿名,网上跟网下很容易发生联合。像此次地震中,为什么物资能够被网民迅速的集结,人与人之间为什么有这样的信任(比如牛博网上的捐助活动),这恰是因为这些网民之间经由网络已经建立起了联系与彼此间的信赖。而这样的网络交往有可能使网络上产生稳定的组织。

由于王的论述几句话就转到民族主义和自由主义上去,在座的大陆互联网研究者们在这个问题上也争论了一阵。然后李永刚出来说话,他认为,自由主义者往往把民族主义和集权主义捆绑在一起来定义民族主义者,把民族主义者看作极端。但事实上,民族主义者是有理性和分辨力的,他们对于爱乡土和对政府的支持都是会加以选择的。
笔记结束。

午餐会结束,我在范克廉饭堂一个角落独自吃着蒸饭,Joe突然端着盘子出现在我对面,笑着对我打招呼,然后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他的餐盘里摆着一碗蒸饭和一杯柠檬茶。

我居然就这样,得偿所愿了。我们聊了一个钟头。离开的时候我还在嘀咕,我居然占用了他一个钟头。

我幸福的晕了,到今天都没有完全醒过来。
我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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